编者按:为提升全球金融机构识别和管理环境风险的能力，提供可借鉴和参考的国际最优实践，2017年上半年，受中国金融学会绿色金融专业委员会(绿金委)委托，工商银行牵头绿金委多家成员单位，共同撰写全球第一本环境风险分析理论、方法、模型的案例研究书籍——《金融机构环境风险分析与案例研究》。该书于日前正式出版发行，书中的方法和模型覆盖商业银行、保险公司、资产管理公司等多种金融业态，具有广泛的应用基础和参考价值。近期，中国金融信息网将为您连载本书主要内容，敬请关注。
一、全球气候变化的影响
气候变化(Climate change)是指全球范围内，在统计学意义上气候平均状态出现了巨大改变、或者气候变动持续较长的一段时间(一般为30年或更长时间)。导致气候变化的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是自然内部演变所致，另一方面是人类活动对大气组成和土地构成的改变所造成的。气候变化对世界经济、生态和社会系统都会产生重大影响，根据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统计，在1906~2005年的100年间，全球的平均气温上升了0.7摄氏度。如果目前不做出任何应对，预计到2100年左右，全球平均气温将会升高1.1~6.4摄氏度。在此情景下，全球降雨模式也可能会随之发生改变，干旱地区会变得更加干旱，热带地区的降雨以及季节类型也会受到影响，这会波及更多人的生活问题，特别是那些以农业为主要生活来源的群体。
降雨集中以及海平面上升，会导致发生涝灾的风险增加，因此极端天气事件，例如飓风、洪灾、热浪以及干旱等自然灾害的发生频率和(或者)严重程度也会增加，这种自然灾害频发带给世界经济和人民生活的潜在威胁也进一步加剧，受影响最大的是非洲、亚洲和加勒比海地区。据瑞士再保险sigma估计，过去40年，全球自然灾害造成的总经济损失占全球GDP的比例从1975~1984年的0.09%增长到2007~2016年的0.24%。以2016年为例，全球因自然灾害与人为灾难导致的经济损失总额约为1750亿美元，几乎是2015年(940亿美元)的两倍，与过去10年平均水平(1750亿美元)持平，然而，有保险赔付的损失保险损失仅为540亿美元，占经济损失总额的比例不到1/3。图5-4显示了1970~2016年保险保障缺口(即保险损失与经济损失之间的差额，是指灾害造成的、但没有保险保障的经济损失)。可以看出，气候变化导致自然灾害发生率增加，直接经济损失随之扩大，然而保险保障缺口并没有缩小，原因可能在于随着人口密集度越来越高，资本价值和集中程度也逐渐上升，灾害带来的损失也就越来越大。
作为国民经济发展中重要的融资渠道和风险管理工具，金融机构(包括银行和保险公司)需要密切关注气候变化对环境的影响，一方面要准确衡量气候变化影响的性质、程度和分布，以便评估对已有业务带来的一些不确定影响；另一方面需要在开展新业务时考虑气候变化的潜在效果，以便制订更具体的应对措施。一般来说，农户容易遭受极端天气灾害或是其他自然灾害的负面影响，从而造成农作物大幅减产、或是牲畜死亡，难以维持基本的收入来源，此外，由于农民生产规模小、家庭财富少等，又难以获得银行贷款用于开展生产或灾后及时恢复生产，因此，需要结合保险等正式的风险管理工具建立可持续的风险解决方案。目前，瑞士再保险结合其在农业保险方面的长期经验，通过应用气候适应经济学获得了一些有价值的发现，开发了适应气候变化的农业保险解决方案，这一方案具有广泛的适用性，在成本、效益和有效性方面也具有透明度。
资料来源: 瑞士再保险巨灾灾害组和瑞再研究院。
图5-4 1970 ~ 2016 年保险与未保险损失
(十亿美元， 以2016年价格计算)
二、气候适应经济学及其对农业系统的影响
气候适应经济学(ECA)[1]的理论可以帮助金融机构了解气候变化的影响(图5-5)。众所周知，气候变化会通过农业生产及相关产业威胁到地区层面和全球的粮食安全。因此，预测气候在未来可能会发生的变化，研究气候变化对生态系统、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影响及各方面的响应，从而去探求减缓和适应气候变化的保险解决方案，是目前的当务之急。研究气候变化，可以从四个方面进行分析:识别风险、分析风险、优先考虑的措施以及这些措施的计划与实施。针对上述各方面，可以利用模型去分析不同效应及其相互之间的联系。
注: “适应专家冶是指了解天气适应性的专家。
资料来源: 瑞再研究院。
图5-5 应用气候适应经济学技术路线
一般来说，在农业生产中，气候变化会从农业生产条件的各方面影响农业生产，例如，温度改变与降水变化的综合作用之后，会使得农业生产所需要的光、温、水、土等生态系统要素发生变化，进而会对农业种植制度、病虫害的防治、农业生产潜能及农业生产管理等方面产生影响，具体风险因子如下(见表5-1)。
表5-1气候变化对农业生产系统的影响
资料来源: 瑞再研究院整理。
1.气候变化对农业生产所需光资源的影响
农业生产所需重要的气候资源之一就是光资源。光资源通常以热效应的形式为农作物创造了适合生存的温度环境，以及植物生长所需要的光合效应、形态效应和光周期效应等，从而保障作物正常生长、发育并最终形成一定产量。光资源是光合作用的主要动力，光资源不稳定，如过高或过低均会导致作物光合能力的下降，影响作物生产。
2.气候变化农业生产所需温度的影响
通常来说，评价某地区农业热量资源采取的重要指标是界限一定温度以上的积温及其持续日数，由此可见温度对农业生产的重要性。一般以日均气温≥0摄氏度的持续时间与积温来反映该地区农事季节的长度和热量资源。
3.气候变化对农业生产所需土壤质量的影响
如果气候变暖，那么温暖干燥的气候会导致土壤潜在蒸发能力增大，含水量就会降低，而且对于夏季的影响最严重。土壤水分充足，透气性就会较弱，有利于提高土壤有机碳含量；土壤水分不足，则土壤孔隙度变大，则会导致有机碳的矿化分解。气候变暖对土壤微生物量和微生物活动以及有机碳含量均会产生影响，从而会改变土壤中的养分利用和碳-氮循环，会加快土壤有机质分解和氮流失，从而削弱农业生态系统抵御自然灾害的能力。
4.气候变化对农业生产所需水环境的影响
气候变暖会导致旱涝等极端气候事件发生的频率和强度增加，从而改变区域降水量和降水格局。暖干气候会减少大气降水对湖泊的补给量，使作物生长季延长，增加了农业用水需求量，因此会对区域农业用水产生很大的负面影响。
5.对农作物病虫害的影响
近年来，由于气候变化，以及农业耕作熟制改进、水肥条件改善等，农业害虫和病原体较之以前更容易安全过冬，农作物病虫害的发生世代、分布范围也在变化，因此病虫害发生面积、危害程度和发生频率均呈逐年增长的趋势。
6.对农作物生产能力的影响
农作物生产能力主要取决于温度高低、降水格局及作物对二氧化碳浓度的反应。气候变暖会引发季节变化、作物适宜种植区迁移、作物病虫害演变等，这些因素都将影响到农业生产，例如，温度升高会延长作物生长期，加快生长期短的栽培作物的发育速度，缩短生育期，导致单产下降。
对于非灌溉农业生产来说，从选取轮作作物开始，到结合气候条件、土壤情况播种，再到田间管理，包括养分管理、除虫除草，再到收获，以及收获后的晒干/储藏处理、出售，每个环节都要考虑气候变化对农业生产的影响。如果发生了洪水、冰雹、干旱、暴风雨或病害虫，就需要通过风险管理措施进行干预，或者购买保险进行风险转移，灾后得到补偿，这样才不影响农户生产和生活，并确保宏观层面粮食安全。
三、应对气候变化的农业天气指数保险
(一)指数保险
1.指数保险简介
指数保险是一种具有创新性的新型保险，其赔付是基于由于天气变化等事件达到预定指数(如降水量)而导致资产和投资(主要是营运资金)损失的保险产品，通常不需要传统的保险理赔服务，例如不需要通过现场查勘确定理赔金额，只要实际气象事件发生并达到理赔标准即支付保险金。在开始保险期之前，要制定一个统计指标，该指标用来衡量参数的偏差，如:降雨、温度、地震震级或者风速。以此为基础对风险进行量化并为农民的生产生活提供保障。指数保险可以涵盖三个层面的风险:微观层面的指数保险涵盖个人；中观级别的指数保险涵盖银行、小额信贷机构、农业企业或出口公司等企业；宏观层面的指数保险涵盖政府在发生灾害或天气事件时可能面临的或有负债。
2.优点
(1)指数保险的最大优点是信息透明度高，减少了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指数保险基于各种指数来衡量损失，其优势在于标准明确、信息简化，因为:一是指数比较易于标准化，保险市场双方在拥有指数信息方面相对更易于平等和对称，这将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保险的逆向选择行为；二是指数保险不易受单个投保人的影响，因为指数不是以个别生产者的损失作为赔付标准的，而是按照之前约定的指数实行统一的赔付标准。
(2)指数保险具有低成本和低费率的特点，对收入较低的农户更具吸引力。与传统多重灾害作物保险(MPCI)相比，指数保险信息透明、条款简化，使得用来预防投保人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的监管举措得以减少，监管成本可以明显下降。而且由于采用指数保险的理赔采取了标准化过程以及简化了程序，触发机制相对简单、承保手续相对简化，因此指数保险在承保、查勘、定损、理赔等过程中的交易成本也较低。
(3)指数保险可以有效转移巨灾风险，能够降低保险公司或风险承担方的风险。指数保险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能够在二级市场交易流通。由于指数合约具有标准化、透明度高、触发机制简单等特点，所以保单很容易在二级市场上进行交易。从长远看，农业巨灾风险可以通过指数化与期货市场、债券市场以及彩票市场进行有效衔接，从而将农户生产风险在更广阔的资本市场上得到分散，基于此，投资于农业部门的其他机构或者贷款给农户的银行等金融机构也能因此转移分散自身风险。
3.挑战
(1)指数保险存在基差风险。指数保险作为一种风险管理工具，当指数计算的赔付与实际损失之间出现不一致时，就会出现基差风险(BasisRisk)。如果指数计算的理论损失值高于实际损失值，就会出现被保险人获得超过实际损失量的赔付；如果指数计算的理论损失值低于实际损失值，就会出现被保险人发生了损失但却不能获得足够保险赔付的情况。例如，天气指数保险存在基差风险，这种指数计算的理论损失值和实际损失值之间的差异可能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无法明确某一种天气指数与农业生产产量之间的相关关系，是缘于这一种特定天气模式变化，还是受他各种天气灾害的影响，因此会出现较大的监测差异；二是保险区域位置与气象站较远，无法得到准确的监测指标，从而形成监测差异。
(2)不容易选择合适的指数。构建合适的指数本身就是项技术难题。指数选取是否合理，取决于这一指数本身能否包含影响所保险地区(例如，村、乡镇或县)农作物产量的重要天气因素，如降水量、温度、湿度等。两者相关性越强，指数理论测损值与实际损失值之间联系紧密程度就越高。但实际上，影响农作物生产的气候因素有很多，如上所述，很难找到单一指数与区域内所有的个体损失完全相关，因此如何设计指数保险，使其计算赔付与个体实际损失之间保持比较高度的一致性，就成了指数保险能否成功推广的关键。
(3)对指数保险还存在一定的认知差距，因此有效需求不足是巨大障碍。按照指数保险的设计，个人能否获得赔偿，完全取决于预先约定的指数是否达到触发水平，而不是个人实际损失水平。因此，受经验和认知限制，如果农户灾后获得赔偿，他们对指数保险的接受度会高一些，如果灾后赔付无法弥补实际损失、或者受了灾反而什么都没获赔，指数保险就难以被认同，甚至更容易对指数保险产生排斥心理。
(二)肯尼亚、卢旺达和坦桑尼亚农业指数保险项目
1.项目背景
全球指数保险项目(Global Index Insurance Facility，GIIF)通过公共部门与私营部门的广泛合作，提供了一个全球范围内的缓解天气风险的综合解决方案。GIIF实际上是一个为符合资格的受益人提供捐赠的信托基金，该计划的参与者包括本地保险公司、再保险公司和经纪人、瑞士再保险等。其中，肯尼亚、卢旺达和坦桑尼亚农业指数保险项目是非洲地区最大的农业保险计划，也是第一个在全球范围内使用移动技术为小农户拓展农业保险的计划，参与的保险公司包括，UAP保险公司(肯尼亚)，APA保险公司(肯尼亚)，SORAS保险公司(卢旺达)，UAP保险坦桑尼亚有限公司(坦桑尼亚)，瑞士再保险作为再保人，这一计划通过移动网络、农业企业、贷款机构(银行，小额信贷机构)、储蓄和信贷合作社进行产品分销，产品类型为指数保险，通过气象站和卫星天气指数、面积产量指数，以及混合天气指数得以触发。
项目采取了多管齐下的方法，包括:(1)金融教育:采用公共教育和媒体宣传的形式向农民、小企业者、小额信贷机构、银行、分销商等宣传指数保险。(2)资金补贴:就指数保险的设计和分配政策、产品和索赔流程以及可行性研究等专业性内容，资助研究机构、经纪人和非政府组织，以对当地保险公司和金融机构提供支持和培训。(3)产品技术咨询和定价:技术专家提供咨询服务，为合作伙伴设计开发满足其需求的指数保险。(4)公共政策与监管环境:在国家和地区层面上，支持与指数保险相关的法律、监管和监督机制的建设，采用适当的财政激励和监管工具。
2.利用移动技术为农户提供指数保险
ACRE项目拨款期为2011至2012年和2013至2016年。2013~2016年，项目覆盖肯尼亚、卢旺达和坦桑尼亚共120万人。承保作物/牲畜包括:玉米、豆类、小麦、高粱、咖啡、土豆和奶牛等；承保灾害涵盖:干旱、多雨和风暴，以及犊牛妊娠损失、疾病死亡风险等。平均成本为投保价值的5郾2%~18%。2015年，ACRE向39万多户农民提供了指数保险产品，业务增长明显，他们还通过向60多个行业利益相关者提供培训，增加了当地市场提供指数保险的能力。
该项目的独特之处之一是利用移动技术为小农提供保险服务。农民可以通过投保一袋种子来“尝试保险冶。价格也非常低廉，投保一英亩的玉米干旱保险仅需37美元，或收获价值的10%。如果发生理赔，赔款将在季末进入农民的手机钱包账户。ACRE项目成功的关键在于提供了一个全面的解决方案来缓解天气风险，而不仅仅是提供保险保障产品。通过对农业风险的深刻了解，利用移动技术开发定制性保险产品，通过与农业咨询服务、天气数据、信贷行为相结合，保险产品可以转移和分散信贷机构的自然灾害有关的风险。2012年的一项研究结果表明，该项目显著增加了农户的生产投资和农业收益，投保ACRE项目的农民比未投保农户的生产投资多19%，农业收益高16%，同时，项目也增加了农户的融资渠道，例如，2012年，有将近18万户农民获得了840万美元的融资，而2013年，有97%的投保农民获得了贷款。
由于该地区的自然灾害会随着气候变化而进一步加剧，所以在承保过程中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为农民提供更好的保护。保险可以减少农民收入的波动，从而使农业生产更有吸引力，即使发生了灾难，他们的收入也会得到保障。气候适应型农业风险管理方法在市场中进行了初步尝试和测试，保险公司已经开始标准化其承保过程。通过对气候变化和预防农业生产损失知识的深入了解，保险公司可以帮助农民，使他们能够在气候变化下为农业生产做好准备。具体承保过程见表5-2。
通过详尽的风险模型，并考虑气候变化因素，设计相应的农业保险产品，尽可能增加农民的保险覆盖面，从而缩小农业生产风险的保障缺口，为农户和社会创造巨大的利益。
3.项目阶段性成果和面临的挑战
通过项目，ACRE向肯尼亚保险监管部门(IRA)提供了法律和法规支持，还参与起草肯尼亚新保险法。在肯尼亚、卢旺达和坦桑尼亚，有96%以上的农田易受旱灾和雨量不稳定的影响，而农民只有减少与天气相关的风险才能获得贷款。通过ACRE计划提供的保险支持，农民可以较容易获得贷款，以进一步开展生产活动，从而形成良好的资金循环。
当然，ACRE项目也面临着很多挑战，最大障碍是数据获得性问题，要想准确设计保险产品，就需要10~20年的历史降水量或产量数据，而收集、验证和分析数据是产品开发中耗时最多的过程。在数据难以收集的地区，ACRE/GIIF也投资了卫星数据，以期提供更好的保险产品。
四、总结
如上所述，全球气候变化会对农业生产带来广泛而深刻的影响，由于气象要素在空间的变异程度大，灾害产生的后果也有所不同。指数型农业保险不但可以减少农民收入的波动，而且对于在该领域有业务的银行和投资者而言，也将降低贷款和投资风险，因为即使发生了天气灾害性事件，他们的投资和贷款也会得到保险保障，从而使农业更具有吸引力。
指数保险基于指数衡量损失，具有标准明确、信息简化、透明度高的优势，减弱了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另外，与传统农业保险相比，指数保险触发机制简单、承保手续简单。因此，费率也比较低。然而，作为一种风险管理工具，指数保险的有效性取决于基于指数计算的理论损失与实际损失之间是否一致，如果不一致，就会出现所谓的基差风险。在上述ACRE案例中，我们可以看到其成功之处在于:(1)确定了具体的基本保险区域，因为保险区域和气象站的距离比较近，进而减少了基差风险；(2)提供了一个全面的解决方案来缓解天气风险，保险是其中重要环节，通过跨部门之间的合作，保证了项目的顺利进行。
从农业保险的可持续发展以及气候变化对农业生产的长远影响来看，保险公司应该积极结合天气变化情况进行作物生产风险分析，选取最优分布模型拟合，找到最适合的指数指标，保证农业保险费率的准确性和科学性。通过对农业风险的深刻了解，利用保险和金融科技技术开发定制性保险产品，通过与农业咨询服务、天气数据、信贷行为相结合，利用指数保险产品帮助银行等信贷机构转移和分散与天气变化有关的贷款风险，同时，通过与保险公司合作，银行等贷款机构也能增加对气候变化和损失预防知识的深入了解，使其能够在气候变化中为农业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准备。
【1】气候适应经济学, www.swissre.com/eca.
(本文节选自《金融机构环境风险分析与案例研究》第五章。本章执笔: 邢鹂，瑞士再保险瑞再研究院高级经济分析师。本书已由中国金融出版社出版发行。主编:马骏，副主编:周月秋、殷红)
